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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凌李】竹马竹马 三

黄桃罐头:

chapter 3

凌远是在下午课间看到李熏然的,小小的个子,还有那明显稚嫩的小脸,在一群高中生里显得很是突兀。

“然然~”凌远冲他招招手,不远处还在左顾右盼找人的孩子立马笑嘻嘻的一溜小跑了过来。

“怎么到这儿来了?”凌远顺手捏了下李熏然的鼻子,给他拍拍裤子上不知道哪里沾上的草叶,“哥还有一节课。”

“我知道!”李熏然大大方方的往他哥身边儿一靠,也不在乎周围一圈的高中生都在饶有兴味的围观他,“我来等哥放学~”

“今天?”凌远一愣,他知道熏然的意思是让他放了学一起过去李家吃饭,虽然他是很喜欢熏然家里自在的感觉,但是经常这样不回家,凌远又着实怕养母会心存芥蒂。

“妈给凌阿姨打过电话啦~”李熏然小猴子猴精的猜到了他哥皱起的眉头因为什么,马上快嘴快舌的叽叽喳喳,“妈说要借你帮我补习功课,所以哥你整个周末都要和我在一起啦!”

凌远眉头一舒,心里当真松快不少。年岁越大,他在家里和养母的沟通就越少,他是不知道该和养母说些什么,而养母则是没有空闲和他讲话,毕竟还有凌岳和凌欢在,就是承欢膝下也尚且轮不到他。平时上学功课忙还好,一到了周末里,眼见着自己在家里越发像个外人,凌远面上虽然无谓,心里却是有些难过的。

“哥我去外面等你。”听着上课铃响起来了,李熏然很懂事的推推凌远,给他哥留下盒跳跳糖,自己一溜烟跑去了楼下操场。

周五的晚上是不加晚自习的,六点不到,凌远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后座上攥着跳跳糖吃烤串的李熏然回了家。上个月李家也搬了家属楼,正好和医院的楼相邻着,倒是比之前又近了不少。

“哥帮我吃!”眼看着马上要到楼下,李熏然手忙脚乱的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剩下的一股脑递到了凌远嘴边。

凌远好笑的帮他解决了“犯罪证据”,又不轻不重的踢了孩子一脚。臭小子从小就是这样,学校旁边的小零食摊家里爸爸妈妈不许买,皮猴子偷偷攒了零花钱就看准了心软的自己,每回带他回家都要央着自己吃的喝的买一堆,六七岁的时候是棉花糖吹糖人,现在又升级了巧克力烤肉串。

“嘴上擦干净。”凌远放好了车子,一边嘱咐着一边掏出纸巾给小皮猴擦嘴巴,“不记得上次因为这个挨揍了?”

李熏然被他哥伺候着嘿嘿的乐,完全把上回被他爸李队长揍的事故忘到了脑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进家门时李妈妈正在厨房烧菜,香味透过虚掩的门飘得满屋子都是,李熏然书包都不放,就嗅着小鼻子噔噔噔一路跑去了厨房,然后被娘亲大人塞了颗苹果赶出来换鞋子。

“小远来啦~”李妈妈总是笑得很好看,温柔里又带一点亲切的样子,“先吃点水果,一会儿就开饭了。”

凌远微笑着点点头,那一点点的拘谨感都落在了对方的眼里。熏然妈妈心里悄悄叹气,招呼了一声就去看着炉灶了。李熏然在凌远身后咔咔咔的啃着苹果,汁水黏了一手。

“哥,你吃不吃?”

凌远回头看到举着葡萄的熏然,玩心一动,抢了整串葡萄就跑,惹得身后的小猴子嗷嗷叫着直追,嘴里没咽下的苹果差点卡在嗓子里。

看着偶尔孩子气之后的凌远笑得眉眼都生气十足的样子,李熏然很骄傲。他觉得能让他哥开心,就是他心里最最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李熏然才十三岁,还是他哥眼里的小不点儿,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懂。他哥一直不快乐,他都知道。

记得那一回半夜起来上洗手间,他听到爸妈在小声的谈论凌家,他听见母亲有些埋怨的口吻说着凌妈妈的不近人情,说着当初明明自己同意的事现在却做不到,不能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他还听到父亲宽慰母亲的声音,说小远在我们家也挺好的啊,老凌也能放心,熏然也开心……

李熏然偷偷的在外面听了好久,一直到手脚凉透了才后知后觉的悄悄溜回房,结果冰凉凉的体温把已经睡熟的凌远给弄醒了,睡眼朦胧的抱着他暖了大半夜。

第二天的李熏然小猫一样发着烧蔫在床上,却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从今以后他一定要让他哥每天都高兴,一直一直开心下去。

吃了晚饭李队长还没回来,熏然妈妈倒是对丈夫的这种作息时间很是习惯了,毕竟当刑警的,都是没个准数,好在她自己的工作时间还能规律,照顾得了两个孩子。

“小远啊,这几天就在家里住,帮熏然补补功课,我跟你妈妈说过了。”

凌远点点头,有点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一边嘟嘴玩游戏的熏然,后者虽然对于能跟他哥黏在一起很开心,但是一提到功课,简直就想要大逃亡。

“听到没有,然然?”李妈妈揪了儿子耳朵一下,“妈妈周末要加班,你好好补习,听你哥的话。”

“知~~道~~啦~~”李熏然拉长了音哼唧,一回身又趴在沙发上开始玩卡片。

“放心吧阿姨,交给我了。”凌远笑眯眯的点点头,回头把刚洗过的冰凉手往李熏然脖子上一放,马上听到一阵哀嚎。

“那小远你就辛苦点儿,”李妈妈收拾好了餐桌,又从钱包里数出几张钱来,“明天中午你带着然然吃点儿,晚上阿姨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

凌远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他又一次回到了刚到凌家的时候。那个眉目和善的院长拉着他的手,很暖很暖的,他的小手心里不停的冒着汗,湿漉漉的又黏黏的,可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在意,还蹲下来帮他擦擦手。

“小远,这是你的家。”

他抬头看着那个院子,不大却很整洁,院子里还有爬满藤的丝瓜秧和一地多彩的太阳花,门口站着一个比他个子高的男孩,低着头在玩叠元宝,然后,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

她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很复杂的东西。

凌远醒来时眼睛还有着湿意,他记得自己在梦里哭的凄凉,记得他死去的母亲最后的一眼。虽然十几年里和生母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但是终究母子连心,她的去世,给了凌远这些年里最惨痛的一次打击。可是他不敢太过表露,他怕养父会愧疚,怕养母会不快,更怕自己,会消沉。

可是被压抑的痛苦并不会消逝,它们一直存在着,然后在某一个脆弱的时刻,冲入他的脑海,一浪翻天。

“哥哥……”睡得香甜的然然紧紧偎在凌远身旁,小爪子抓紧着凌远的被角。

凌远的心里莫名的一软,那样奇异的暖意融融冲淡了刚才肆意侵扰的噩梦,他轻轻的握住了孩子伸出的小手,那欢跳的脉搏在拇指下有力的跃动。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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