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凌李】竹马竹马 六
chapter 6
周六的早上，李熏然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在凌家他一向不怎么拘谨，所以很是由着性子来。
一旁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摸一摸已经凉透了，估摸着凌远是早就起床了。李熏然揉揉眼睛，看了看外头那明晃晃的大太阳，又抬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夜里凌远跟他说了许多话，说起了他死去的生母，说起了他那个抛妻弃子的生父，说起了把他带回家的养父，还说起了他这些年的酸甜苦辣咸。
“然然，你不是我，你不会懂。”凌远搂着他，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你永远可以自由自在，而我的优秀，永远是被迫……”
那时候他已经渐入梦乡，凌远大概也以为他已经睡熟，所以才会把这样平日里绝不会吐口的话倾诉个干净，可是李熏然都听到了，虽然有些话他不懂，可却全部放进了心里。
“然然？”披着日光的凌远微笑着走过来坐到床边，“醒了？小懒猫。”
“哥~”李熏然迅速的露出了凌远最熟悉的那样没心没肺的笑，“饿了！”
“走，吃早餐去，哥给你留了一份。”看着孩子的笑脸凌远心里就无限舒爽，俩人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起来，凌远好脾气的看着小猴子，忽然心里一动，“要不要背？”
“要！”李熏然刺溜一下顺杆就爬，也不管自己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大人了，吧唧一下趴他哥背上不起来了，“背一下！”
“搂好啊！”凌远不放心的嘱咐他一声，手上一使劲把皮猴子给背了起来，臭孩子看着身量不算小，但是精瘦精瘦的身上也没几两肉，凌远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稳稳的把人给背出了卧室。
“李熏然你丢不丢人？”刚进客厅，沙发里坐着看电视的凌欢就是一个大白眼，“几岁了你还让我哥背？”
“关你事！”李熏然哼的一声扭过头，两条小腿示威一样晃晃悠悠，“羡慕我就直说。”
“谁羡慕你！大懒猪！”小姑娘毫不示弱的斜他一眼，嘴里依旧不饶人，“从小就让我哥背，你现在都多沉多大了还撒娇？有没有自知之明？”
“要你管！”
“大懒虫！”
“你嫉妒！”
“不可能！”
“凌欢你笨蛋！”
“李熏然你懒猪！”
……
凌远有些头疼的看着一见面就毫无悬念的吵成一团的俩人，赶紧的把李熏然强行带进小餐厅，还好家里大人都出门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挨多少训。
“乖乖把你的饭吃了，别闹了。”把李熏然按在椅子上，凌远揉揉皮猴子的头发，“欢欢一个小丫头，你让着她点儿。”
“我为什么要让她！”李熏然嘴里叼着油条嘟嘟囔囔，“她从来不让我……”
“你欺负人还没够？”凌远给他拿豆浆，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小丫头的心思你还没看明白？不就是你抢了她哥哥么。”
“就抢了！有本事她去找凌岳哥~”李熏然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扬着脑袋，把茶叶蛋往嘴巴里使劲塞，明知道凌欢跟凌远更亲，还偏要说这样的话气外头那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小丫头。
“不怕噎啊你。”凌远有些无语的看着腮帮子鼓得跟个仓鼠一样的李熏然，后者摇头晃脑的摆摆手，眼睛瞪得溜圆的努力往下咽。
“呼——”好不容易吞下去，李熏然那儿又开始聒噪，“哥怎么就你们在家啊？叔叔阿姨呢？凌岳哥呢？怎么都没见？”
“有事都出门了。”凌远微微垂了下眼，似乎也不怎么愿意提及，李熏然一看他哥不太开心了，马上有眼色的闭了嘴。
凌远有些走神的笑笑，目光落在李熏然颤啊颤的睫毛之上，思绪也跟着一跳一跳的走了好远。
那年李熏然刚刚出生，他也才四岁大点，对于那段记忆也是片段闪过模糊不清，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才出世的皱巴巴小猴子一样的丑娃娃。
许乐山在他刚生下来时就抛弃了他们母子远走高飞，父亲离家不归母亲疯癫多病，凌远的幼年时光是晦涩阴暗的颜色，而只有在凌院长出现时，才会增添那么一点点难得的光彩。医者父母心，凌远从来都感激他把自己带进了凌家，给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即使，这个家并不那么美好。
他凌远是坚强的，却又是无比脆弱的。从他第一次进这个家门时，就察觉到了那丝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
凌院长结婚多年，有妻有子家庭完满，如此的幸福让凌远觉得自己这样一插足，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和谐。而这份感受在触及到凌夫人的目光时，更是在心中被扩大百倍。小孩子是最敏感不过的，喜欢与不喜欢，他们总是分得很清楚。作为一个外人，在养父带他走进这个家门时，在养父看着年幼不安的自己入睡时，在养父抱着体弱多病的自己拍哄时，凌远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凌夫人的埋怨和不屑，虽然只有些许，惊鸿一般略过，但他还是过早的看明白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但是当年的他还那样小，童稚未脱无所依靠，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无法把握母亲的前路，他只能随着一切机缘巧合往前走，被推着，被拉着，一路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一直走下去。
直到李熏然的出生。
那天他随着养父一同在医院值班。那段日子凌院长大约是看出了妻子对于这个外来的孩子那些许的嫉恨，自己又忙于工作对孩子照看不及，于是干脆带着凌远一起住在了医院值班室里，让全院的医生护士一起帮着带孩子。
那天上午凌远正在凌院长的办公桌上自己画图，就听到外头一阵忙乱，接着又听到了隔壁李叔叔那熟悉的声音。他好奇的探头出去瞧，就看到养父正巧走过门口。
“小远。”养父弯下腰抱起他，“你李阿姨要添宝宝了，想不想看弟弟妹妹？”
小凌远看了看凌院长那温和的笑，轻轻点了点头。凌院长抱着他摇了摇，就匆匆的往产房门口赶去。到达那儿的时候，正看到产妇刚刚被推出来，旁边的护士小篮里一个嗷嗷哭嚎的奶娃娃。
“是个儿子~”小护士笑眯眯的对着焦急的家属说着，李队长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凌远低头盯着那哭咧咧的小娃娃，伸手揉了揉鼻子。
又皱又丑的。
哭得还好难听。
————
李熏然你被你哥嫌弃了哎！嫌弃了！¯\_( •́ω•̀ )_/¯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