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凌李】竹马竹马 十
chapter 10
凌远再见到李熏然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那年的正月十五。
那天他收拾着做好的预习资料和搬回家里的课本书籍，准备着过几天的返校日程，才腾开几个大袋子，就听到外头客厅里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是养父养母欢喜慈爱的说话声，凌远手里蓦的一松，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果不其然，没出五分钟，一个小泥鳅一样黑不溜秋的身影自动自发的打开门，跐溜一下窜过来就要往上扑。
“这谁啊？”凌远故意一只手挡在前头拦住孩子，嘴里故作疑惑的念叨，“这么黑，谁家的小孩？”
“我！”李熏然皱着小眉头要跳脚，“才不黑！”
“这还不黑？啧啧啧~”见到李熏然的凌远总是从头到脚的轻松许多，连脸上的表情都会多了几分生动，在养父母面前，这可是从来都不会有的动作。他拉了李熏然坐在书桌前，郑重其事的拉过桌角的折叠小镜子，“自己看看，这要大晚上出去都看不到你。”
“那是……那是……”李小猴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只差抓耳挠腮，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大冬月里出门去，怎么还能折腾黑了？
“唉~好不容易一冬天才捂得白了点儿啊！”凌远长吁短叹的逗弄他，站在小猴子身后揪他耳垂，“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能见你就行！”李熏然脱口而出，又低头小声哼哼，“我又不见别人……”
“噗——”凌远竟是止不住大笑出来，连日里不算太好的心情，居然让这孩子这么一折腾，倒是完全好了起来，心里那点压抑也消退了大半。
“哥~”李熏然看着凌远笑得高兴，自己也傻呵呵的跟着笑，不过这一来，那白白的小牙倒是更衬得小脸黢黑，让凌远笑得撑不住。
晚饭自然又是回了熏然家里吃的，李妈妈十几天没见到凌远，总觉得这虽说过了个年，但是人似乎还是瘦了，所以张罗着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横竖没出十五都不算出了年节，饭菜丰盛一些凌远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哥谢谢帮我喂金鱼！”李熏然小嘴甜的很，一边感谢着他哥一边给他哥夹好吃的肉圆和蛋饺，好多天没看到凌远，就算他哥笑他黑，那也还是很想他的。
“小远今天在家住吧？”吃过饭收拾碗筷的功夫，李妈妈亲切的望着凌远，“然然一直想要双新鞋，年前看了好多他也不满意，不然你明天带他去逛逛？”
凌远知道这其实是为了照顾自己，熏然妈妈本意是想留熏然陪他散散心，逛街去买些好吃好玩的，可是大概是怕直说会刺激到他，所以李妈妈总会用各种巧妙又温暖的理由来留住他，让他不那样孤单。
“对呀哥，我们一起去买吧！”李熏然也跳过来绕着凌远打转，马上就到十五了，街上这时候热闹得很，他早就想去凑热闹了。
“好啊~”凌远也笑了，心里熨帖又舒适，他扯着李熏然的小爪子拍了下，“明天把你的零用钱都贡献出来，听到没有？”
李熏然顿时一声哀嚎，趴地不起。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四，满街的热闹已经开始筹备，沿路的店铺也早就开了门，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明日的龙灯舞狮元宵会。凌远紧紧拉着李熏然的小爪子在街上走，生怕一个不留神把这小皮猴给弄丢了。
“哥~我又攒了好多零用钱，一会儿去买糖山楂好不好？”
“你那牙不要了？好不容易就这里白点儿……”
“那玻璃弹珠？我分你一半！”
“我不要那个，用不上。”
“那……卡片？”
“什么东西？”
李熏然一路叽叽喳喳，拿着自己偷偷攒了个把月的零用钱雀跃不已，总想着买些什么好玩的，至于那个买鞋的由头，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
要说买鞋子这事儿呢，好几年前，李熏然还小的时候，凌远还真陪他买过一回。
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流行穿那红蓝色包头的帆布小白鞋，李熏然自然也不例外，那鞋又轻快又好穿，一向滚的一身土的他也记得每隔几天就让妈妈给他刷一刷鞋，晾干了继续穿出去疯跑。
不过泥猴子终归穿鞋子太废，没多久别人的鞋子还好好的，自己的就半旧不新要破头了，李熏然看着心灾乐祸取笑他的凌欢，心里的小人儿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抢了那丫头的鞋来穿，只可惜号码小一码，抢了也终归不合适。
而短短几十天一连穿坏两双新鞋的李熏然终于让李妈妈崩溃了，坚持不再去买，谁承想李熏然嘴巴一撇脑筋一转，学了电视剧里头几天刚看到的桥段，吧唧一下趴地上，晕倒了。
刚下班进门的李队长差点被这场景惊呆，手脚腾的一下冰凉冰凉的，冲过去背起儿子来正要往外跑呢，就看到装得有些累的李熏然偷偷一睁眼，正对上他爸那瞪得老大的眼睛。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作死的小混蛋被气急败坏的他爹抓住了狠揍一顿，吃过晚饭来串门的凌远离家门五米远呢，就听到了里头李熏然的鬼哭狼嚎。
一贯宠孩子的凌远知道了缘由倒是也没心软，看得打得差不多才救下了哭的惨兮兮的李熏然，还跟着好好训了几句。不过到了第二天，凌远还是偷偷的抱着李熏然去了外头的鞋店里，给撒娇耍赖不肯自己走路的小猴子买了双新的鞋子，用养父平日里给的零用钱。
喜出望外的李熏然左试右试，才郑重的挑好了一双抱回了家，回去的路上依旧赖在他哥怀里，自己抱着盒子，凌远抱着他。
只不过兴奋又骄傲的李熏然第二天拿出来穿的时候，才发现昨天挑的太乱，竟然给装了一双顺边儿的鞋出来，完全不能穿！
……
“哥你还记得我那双鞋不？”
“……不是都给你换回来了么，记多少年啊你？”
“那是呀！哥你好不容易有把柄落我手里~”
“李熏然你找打是不是？”
“哎嘿嘿嘿嘿~”
凌远看着一溜烟跑远的李熏然，嘴角慢慢的放了下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是，他的亲人，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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