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食味 之番外六
千粉点梗②之番外篇·南瓜馒头与萝卜羊肉汤
又名：小团子得胜记 或 明大少爷戒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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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周末里，阿诚吃好了晚饭，就在明楼书房里乖乖翻书写字，等着在外喝咖啡的明大少爷归来。
这年明楼刚刚进了大学，成年礼一过明镜就不再限制他出入应酬交际的事项，只嘱咐他有分寸便好，因此这段时日里明楼明显闲暇时间少了许多，陪着阿诚读书的空闲也减了些。
阿诚虽然说向来懂事，但也才刚刚十岁的孩子还是情绪化居多，因此纵使嘴上没说，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乐意。家里平日里人口不多，大姐又常常陪着年纪尚小的明台，所以大哥这一外出，阿诚就顿觉孤独了许多。
九点一过，明楼匆匆的赶了过来。门厅里没有看到人，约莫大姐是去哄明台睡觉了，于是明楼手脚放轻了换了衣服鞋子，呵着手回了房。
阿诚见到明楼进门无意识的微微嘟了嘴巴，面上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自己虽不知道，明楼却看得真切，只觉得忍不住要笑。所以当阿诚听到明楼突然嗤笑起来，实在觉得恼人，有点气呼呼的阖上了书，握着小拳头蹭到明楼身旁来。
“大哥！你——嗯？”刚要倾泻而出的话被阿诚自己拦截了个彻底，他疑惑的踮着脚使劲嗅，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什么味道啊？”
“嗯？”明楼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口，又扯了扯胸口的衣襟，仔细闻了下，这才恍然大悟，“是烟卷。”
“烟？！”阿诚没见过这些大户人家上等家族应酬的场面，也不知道他们平日里都是何等行事做派，在他的脑海里，关于烟这个词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大烟膏，也就是俗称的鸦片膏。
幼时他与桂姨在那个小弄堂里度日，周遭的人家大多是贫贱出身，三教九流各行都有，在弄堂最里的一家，那女人是在外做舞女的，阿诚记得自己两三岁刚刚能记事的时候，桂姨待他尚不错，那时每日里总会叮嘱他不要去那家里玩，阿诚起初不明白，后来才晓得那家里有个抽大烟的男人，所以女人日日辛苦的在歌厅酒店里辗转做舞女，也供不起他这样的消遣和作践，不消几年，阿诚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家里给男人办了丧事，女人也再不见踪迹。不过那时的阿诚已是整日被虐待自顾不暇，也就难得再有哀伤去感叹旁人，然而如今想来，那恐怕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甚为恐惧的记忆。
所以当阿诚一听明楼提到这个字，脸色立马就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明楼被吓了一跳，却也弄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阿诚跟在他身边快两年了，早就不是那个卑微瑟缩的幼童了，阿诚如今这个样子，倒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让明楼心下很是惊异，赶忙抱起来轻声安慰。
阿诚这时满脑袋都是那个“烟”字，和他尚存的回忆里那个男人行尸走肉一般的模样，以及漫天飘过的白色纸钱。他突然狠狠打了个冷战，一头扎进明楼怀里，不再作声。
明楼起初还有些疑惑，可没过一会儿便感觉到了胸口真切的湿意，这可把他吓得不轻，连忙的低了头去看阿诚的情形，这一看孩子却更大声的哭了起来，干脆最后鼻涕眼泪擦了明楼一身。
无奈至极的明大少爷只能是先等阿诚哭个够，然后给擦了脸换了衣服，这才细细的问了一遍是什么缘由，而当问明白阿诚小脑袋里所思之时，他真是既好笑又心酸，只得详实的把这大烟膏和西洋烟卷的区别给说了个明白，还连连保证这个虽然对身体也有侵害，但绝对不会出人命。
阿诚将信将疑的看了明楼一会儿，虽是信了大半，但一听会害人就还是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因此一定要明楼日后不再沾染。这可是有些难为了明楼，他成年以后大姐才许他吸烟，这才刚刚接触了三两个月，正是上瘾的时候，这时候让他远离，可谓是夺人所好。可是提出这个要求的是阿诚，这孩子明楼一向重视，这可真是两下里为难。
明楼想着，阿诚这是乍一接触烟卷这东西，触及到了不好的回忆，所以存了偏见，大约以后带他出去多了见久了，也就没有这样打忌讳了，所以便将阿诚的要求一口答应了下来，心下想着以后在外面偷偷再吸，不教这个小家伙发现。
阿诚得了保证很是开心，之前的一场大哭又耗去了大半的精力，因此没等明楼给他读几篇诗文，便已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小脸上尽是精疲力尽的意味。
冬日里天气湿冷，即使是在屋子里也不见得多温和，于是这些日子里，明镜嘱咐刘妈多做了些祛寒增热的饭食，以防家里人，特别是两个小的生了病。
这日里中午的主食是羊肉汤，这羊肉御寒补身，最适宜冬日里进食。《本草纲目》有言，羊肉“暖中补虚，补中益气，开胃健身，益肾气，养肝明目，治虚劳寒冷，五劳七伤”，阿诚是不懂得这些药理说道的，不过羊肉的味道他却喜欢，特别是刘妈做得的一手好羊肉，不腥不膻，最是好味。
细嫩的羊排整块儿入沸水，焯去血水后，和花椒葱段姜片一起再入锅炖煮，待一个时辰后拎出，剔去骨头切成块儿，然后以莲藕块儿和肉块儿一同下锅再烧煮，半程之时再加了白萝卜块儿，将要出锅时撒了少许盐粒和胡椒粒即可。
因为家里有小孩子吃不得辣，因此刘妈每次炖羊肉汤都不曾加辣椒，而是待上桌后备上几只辣味碟子，让明楼以羊肉块儿沾了吃，倒是能各取所需，不负美味。
阿诚这餐自然吃得很是高兴，昨日里刚得了大哥的保证，转天来又吃得了鲜美的羊肉汤，简直开心的不行，连读书也增添了不少动力，大字也多写了两张。
明楼这晚倒是待在了家里，其实他刚过成人之年，正是青春鼎盛之时，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纵使是一向以沉稳谨慎自居的他，也正是不能彻底避讳的年纪。不过是因为担心阿诚为他担忧，所以不愿意让小孩子再露出前夜那样的神色。阿诚这个年纪正该是天真烂漫时，前番桂姨作孽已经使得他比旁的孩子缺失了大半童稚，如今在自己这里，明楼不愿自己再让阿诚受委屈。
不过要明楼日日守在家里，却也是不能够的，阿诚有着从小被剥夺了家人的苦，所以如今在明家，想着一辈子不出去也好，总是能有家的暖意的，明楼虽然尽力陪伴他，有时也难免有疏失。好不容易熬了四五天，明楼又是忍不住在那天晚上去了饭店里消遣，当然作为世家子弟的标配，烟酒这些东西都是难以避免的。明楼这几天没得摸到烟卷，正是有些犯瘾的时候，况他也并没有戒断之心，因此这下里一见便没能收住，忍不住多吸了几只。
出了饭店大门明楼特意跑去了公园里吹冷风，这一晚在里面泡着，莫说是吸了烟的，就算未沾染，在那样烟雾缭绕里几个钟头，也是浸得一身烟气的。冻了好一会儿，直到明楼上上下下仔细嗅了一圈，确定已经没有烟味了，这才自行回了家。
阿诚这晚上写了三张字，又按照明楼的吩咐读了几页《资治通鉴》和《全唐诗》，这才拿了明楼往日里的小学算术本子颇有兴趣的自学着看了看，这会儿刚刚裹着新买的绒绒的睡衣爬上了床，就听到门口一声动静，不一会儿明楼就走了进来。
房门一开阿诚就闻到了一丝丝异样的味道，还没等脑袋反应出是什么，小眉毛就先皱了起来，“大哥，什么气味？”
“啊？”明楼略有点惊慌，但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便很快镇定了下来，把大衣往门口的衣架一放，迅速的换上了家常睡衣，“哪有什么味道啊，不过是饭菜气味。”
明楼这一动作让阿诚立即想起了前些天刚学到的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拧着小眉头哒哒哒跑过去，直接趴到明楼的风衣上嗅了嗅，还没等明楼上手拦，就很是气愤的握着小拳头怒目，“烟味！”
“阿诚……”
“大哥又抽烟！”阿诚也不听明楼的解释，气呼呼的抬头看着明楼，大眼睛里水润润的似乎都噙着泪，“不守承诺！”
“阿诚啊……”
“不要听！”阿诚呼啦一下转身往床边跑，犯起倔来的小模样倒是跟明台学得九成像，就差再上来踩一脚泄愤。
明楼看着呼哧呼哧爬上床又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的阿诚，脸上有些讪讪的。自己一个做兄长的，教导了弟弟要信守承诺一诺千金，自己却还带着蒙骗小孩子的心思去糊弄他，果真是很不像话。
“阿诚。”明楼的声音略带了些讨好和求和的意味，可是床上那团被子卷只是动了动，便没有了动静。明楼再伸手去拍一拍，干脆连动都不动了。
这下明楼知道阿诚是真的生了气了，大概又是恼他食言而肥，又是怨他自己糟蹋身体，所以这一气之下便不再想搭理他了。这孩子平时看着温温顺顺的，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小倔牛，若是有什么惹到了他，那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明楼无奈，只得由着阿诚闹脾气，想着大约气这一晚，明日一起便能软话哄回来的，于是洗了把脸也上床休息了，临睡前还琢磨着明早去喊刘妈多做几样面点吃食，哄得阿诚开心。
第二天一早，阿诚起床的时候，已经时辰不算早了。他昨晚上不知是生明楼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折腾了大半夜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安稳了，这一睁眼却是不早了。慌里慌张的收拾好了跑出房门，就见大家都已经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饭了。
不知道明楼是怎么跟大姐解释的，阿诚过去的时候明镜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念了他几句晚上早些睡。阿诚低头应着刚刚坐好，就见一只金黄黄的馒头落在了自己的小碟子里。
“趁热吃。”明楼笑眯眯的看他，一脸的平香和。
阿诚嘟嘟嘴巴，不理会却也不肯吃，只是自顾自的夹了包子啃，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流油咸鸭蛋和豆干也不去吃上一口。明楼这才发觉阿诚这次是气性大了，都过了一晚还在跟自己置气，连吃食都哄不动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特意嘱咐刘妈加做的南瓜馒头。这馒头是用了蒸熟的南瓜捣泥加在面粉中和面做出的，为了甜香可口，和面的水中还添了蒸南瓜时过出的汁水，又撒了些白糖进去，发出的面团都满是瓜甜气。冷水入了锅上灶蒸，保证馒头不会回缩夹生，出锅的南瓜馒头一个个胖乎乎黄澄澄的，明台一会儿功夫就啃完了一整个。
可是今天的阿诚连这样的美味也不动心了，虽然看起来似乎一切如常，但明楼能明显的察觉到饭桌上不一样的气息，连着大姐都看出了异样。明楼不由得心里叹气，看来这次阿诚是真的恼了自己了，自己这样瞒弄小孩子，看来却是掩耳盗铃自作聪明，真不知道是愚弄了谁。
赶在大姐开口询问之前，明楼赶紧的拐带着吃饱了却还在赌气的小阿诚回了房间，当着阿诚的面把自己私藏下的烟卷都毁了个干净，还指天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碰这些东西。阿诚起初不肯相信，因着明楼上次也是跟他做了保证的，可后来听到明楼以此起誓，这才心下震惊的回过了头。他知道明楼是不会随便起誓开玩笑的，这次既说了，那就是真的决心要戒断了。
这一下阿诚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强人所难的事，为难了大哥。可是想想明楼说过的烟卷虽不致命却也是有损人体的，却又觉得应当坚持。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明楼受损伤，别人给的不可以，他自己带来的更是不可忍受，对于明楼，他有一种近乎执念的依恋，明楼不愿他受一点委屈，他也同样不愿意看明楼有一点病痛。
烟卷事件随着明楼的誓言很快便烟消云散，自此明楼没有再动过一支烟，也没有再尝试过蒙骗阿诚的事。明楼曾经断言，阿诚有君子之风，外温润而内有坚守，也是打这件事上看出了端倪。
而小阿诚此时念念不忘的，却是那几只南瓜馒头。虽是为了与明楼争执坚持住了没有去吃，却也因此错过了甜香松软的可口吃食，一共只得的一小锅全都便宜了胃口大开的明小少爷。
所以被明楼称作心有坚守的阿诚少爷，在吃食上也是从小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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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伪装者》的时候发现，明长官似乎从头到尾没有吸过烟？当然戏外片场不算昂～所以就脑洞了下这里面会不会有团子阿诚的功劳(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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