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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凌李】竹马竹马 十一

黄桃罐头:

chapter 11

高三紧张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对于课业繁多的凌远来说几乎是转瞬而过,而对于找不到他哥人的李熏然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然而无论快慢,高考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阳光灼灼的六月里,李熏然的心情也有点焦躁。往年这个时候,原本是他除了寒暑假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中考连带高考的缘故,每年的中考开始,李熏然作为一个不需要考试的学生都能得到长达近两周的假期,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而每到这时段,凌远也能适时的抽出时间来陪着李熏然补习功课或是出外游玩,虽然李熏然对于开小灶补课这种日程不怎么感冒,不过能守着他哥一起做些事情,李小猴子还是非常乐意为之的。

在许多年以后,已经长成为干练警官的李副队很是大言不惭的对着新任凌院长称赞自己,谓之为甘之如饴,当然,院长大人不置可否。

然而这一年,因为面临高考的人群里有一个凌远,李熏然开始不由自主的跟着焦虑起来。其实在这种人生大事上,凌远倒是平静的多,或者说绝大多数应届考生都是如此,复习备考时候虽然会慌张焦虑,但是越到事情临头,却越是能放松下来了——横竖也不能一日千里临阵磨枪了,上阵就是了。

凌夫人平时对凌远面上总是淡淡的,过问不多,不过到了这时候倒也是尽了心力,毕竟高考是这人生中第一道大关卡,凌远再不是亲生,到底也是在她身边长了这些年的,凌岳又早几年出国读书去了,说她对凌远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只不过这感情着实有些复杂。而另一层原因里,她也期望着凌远能考出个出色的成绩,不说于凌远自己有益,对于凌院长乃至整个凌家也是面上有光的,虽然这心思不便宣之于口,但大约也是这十几年以来凌远在她心里最无限归属于凌家的时刻,不过如果是让凌远知道了,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考试的那些天,凌远也是充分体会了一把受宠若惊,凌院长挤了时间请了假不说,养母也精心按照他的口味餐餐煮许多菜,荤素搭配着劝他多吃,甚至还依照凌岳当年考试的经验,准备了巧克力块给他带在身上,随时补充一下体力和脑力,连一向多言多语的凌欢都时时注意着轻声细语,就怕打扰了他休息。这样的阵仗倒是弄得凌远有点不自在,那种大众意义上考试的紧张感也后知后觉的随着全家人的期盼而到来,而当看到李熏然也露出小大人一样忧心忡忡的目光时,凌远终于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

关心则乱,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吧。

几天的考试时间转眼即过,出了考场,凌远倒是没觉得太轻松,或许他本就是个感觉有些迟钝的人,看着满眼或嚎啕大哭或兴奋至极的考生和家长们,凌远只是心生了一点感慨,就微笑着坐上了养父来接自己的车。

“祝贺。”凌院长慈爱的看着这个已经长成朗朗少年的孩子,仿佛刚把他抱回家时那软软小身子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还在昨天,只不过一晃眼间,就已经长了这么大。

凌远笑的有些腼腆又有些得意,在养父这里他总是能够不用顾虑的释放出自己的情绪,十几年读书的成果一朝得以检测,他对自己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只不过未放榜之前,多少也还是怀了些忐忑。

“爸在酒店订了位子,然然已经过去了。”路上红灯有些多,停下来的时候,凌院长总会趁着这样空闲和凌远说话,“咱们现在过去刚好。”

虽然庆功宴现在还尚早,但是好不容易出了“牢笼”,庆祝一下解放还是应该的。凌院长显然很懂得学生们的心思,一路上也不提考试与成绩相关的半个字,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闲话,开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窗外滚雷阵阵,一场雷雨显然又要到来。说话间,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外头街上的人群明显开始慌乱,嘈杂声四起,合着雨声就像那最熙攘的街市声。凌远手指描摹着窗上滚落的水珠儿,看着外面瓢泼而下的大雨,心里莫名的畅快了起来,一种轻松与爽快的感觉,从心脏开始流向四肢百骸,最终汇向了大脑。

“爸……谢谢你。”

月底不到,成绩就汇总公布了,凌远得到了和估分相差无几的分数,如愿以偿的报了名牌医科大学,本硕连读。

李熏然其实并不太明白这样的成绩和志愿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很开心,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他哥脸上有如此放松和肆意的笑容,他知道凌远这是如愿以偿了,大概这些年里,这是凌远最有资格放肆开心的时刻,就像压抑了多年的人一朝释怀,那种轻松自在的神色在李熏然眼里最是难能可贵。

虽然他哥过不久就要去远方上大学了,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见到,可是李熏然知道,凌远是向往的,是渴望的,更是期望的,所以李熏然也跟着高兴,就算好久才能见一面,只要他哥高兴,那他也开心、

凌远是在众星捧月的氛围稍稍淡去后,才突然注意到被自己忽略了多日的李熏然的,他原以为熏然一直生活在父母家人的关爱中,又有自己从小到大的陪伴和保护,是个最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孩子,可是直到那一天他在众人围绕的间隙里,看到远远站在后头看着自己的熏然时,他才意识到熏然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没心没肺没有心事的,孩子望着他,眼睛里有兴奋和期冀,还有着隐隐而现的惆怅。

或许那个年纪连李熏然自己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惆怅,可凌远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那个夜里,凌远揽着夏日里晒得黑乎乎的李熏然,小哥俩躲在被窝里吹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冷风一阵阵呼呼的过,裹着被子的两个人却悠闲开心得很。

那个悠长暑假大概是凌远有生以来过得最为舒心快乐的日子,不想过往,不较未来,只是在当下体味着每一刻弥足珍贵的好时光,那个夏天,也像一道无形隐身的玻璃墙,从此划开了凌远十八年生命里的分界线,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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