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食味 之十五
章十五·鲅鱼饺子与烤红薯（上）
嗯……我诚宝宝又要挨打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_☆）……好吧抱头躲咻♪~ヽ(•̀ω•́ )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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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明家大家长明镜眼里真·最乖巧听话·弟弟，明诚从小到大几乎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学业突出，吃穿不挑，懂事明理，甚至连打架都每次稳赢——当然，这最后一条是只有明楼才会着力夸赞的。
阿诚上中学前夕，明楼开始教他一些基本的武术套路和近身搏斗技巧，虽然此时的明大少对此也是略知皮毛，但是对付一般的小毛贼小地痞防个身还是绰绰有余的。明楼知道阿诚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从来不会主动跟人起争端的，因此生怕自己弟弟在学校里会吃了亏被人欺负了去，所以一定要阿诚学了几招好用的杀手锏才肯放人去了学校。
阿诚就读的中学离明台的学校并不远，家里司机也就常会顺路接了两人一起回家，偶尔也会由空闲下来的明大少爷开车去，带着两个弟弟逛够了百货大楼买了可心的物品才会回明公馆。
头一年的中学生活在阿诚十二岁的磕磕绊绊里如水般流过，转年以后过了生日的阿诚开始添了些许沉稳和静默，明楼观望着，觉得小孩子的少年气大约是要显露了，让人头疼的叛逆时光大概也就要来了。
这年临近冬节里的头几天，明楼的大学里学业并不繁忙了，想着快过节了城隍庙里应当热闹的很，于是便早早回了趟家，开了车出来准备去接上明诚和明台去买些吃食和玩意儿。
然而想象中阿诚开开心心小脸红通通扑过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倒是明楼莫名其妙的被阿诚的教导主任给请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本应在隔壁小学里的明台晃晃悠悠站在低着头的阿诚身旁，明大少爷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个弟弟，又回头望向学校的人。
小半个钟头之后，明楼气势汹汹的扯着明诚一路出了校门，后面人小腿也不够长的明台慌里慌张的一路抱着书包小跑着跟上，喊谁谁也不答应，小少爷只好气喘吁吁的努力紧跟，一路上也不敢吭声，生怕被怒气冲天的大哥一个生气给扔到半途中。
到家的时候大姐还没回家，明楼下了车硬邦邦的甩给明台一句“自己玩”，便拎着阿诚一路进了书房。明台有些心虚，打算趴在门上听听风声，结果还没摆好姿势，就见自己大哥冷着个脸快步走了出来，没一会儿功夫，就一手抱了板凳一手拎了竹板匆匆回了书房。
明台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大哥一向对阿诚哥是偏疼的，阿诚哥又听话的很，所以他是从来没见过大哥生气到对阿诚哥动板子的，倒是他自己曾经有几次调皮到大姐都生气，然后被大姐默许着让大哥抽了他几板子，那几次对明台来说简直是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东西看着不怎么厉害，打起人来可是疼得不行，明台曾经一度怀疑大哥是因为舍不得阿诚哥疼，所以才从来不对阿诚哥下重手的，可是今天一看这阵势，恐怕只有大姐能救人了。
事不宜迟，明台甩下背着的小书包，蹬蹬几步跑上楼，偷偷去大姐的卧房里打电话求援。明镜一听明台说大哥要打人了，也顾不上问是什么缘由，急急的就喊了司机开车回家。这一边明台心慌意乱的趴在书房门口偷听着风声，另一边明镜心急火燎的一路催促司机加快车速，姐弟俩分割两地的一同心焦，结果却还是没能救到阿诚。明家大姐冲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明楼揉着额角打开书房门，一旁还站着抬腿准备冲进去的明台。
“阿诚呢？”明镜大衣都顾不上换，疾言厉色的问着明楼就往书房走。
“让他自己反省！”明楼厉声说着，让明镜都为之一愣。明楼虽然平时对明诚要求严格，但是几乎从来没生气到这个地步，一副不容人辩驳的模样。
“打完了还不够！”明镜回过神来就开始了一贯的护犊子，不容明楼反对就急匆匆的带着明台走进了书房，把被罚跪在书房当地的阿诚扶了起来。
阿诚小脸一片惨白模样，被明镜半扶半抱的拉起来的时候，腿还一直在颤抖着，身后更是碰都碰不得，走一步就喊疼。明镜气得不轻，也不管明楼是何缘由，只看阿诚被打的样子就想去喊明楼跪小祠堂，阿诚这样乖的孩子，她这个弟弟居然能狠心打成这样。
阿诚被扶到书房里明楼的大床上便一直不吭声，明镜轻声哄他也不应，明台逗他开心也不理，明家大姐费了半天力不起作用，于是气呼呼的抬脚出去找明楼算账。明台趴在床边，看着眼睛里渐渐含了晶莹的阿诚哥，听到外面厅里大姐训斥大哥的声音，心里有些酸酸的。
“阿诚哥……对不起……”
“没事。”阿诚抿着嘴巴生硬的说着，不知道是在生明台的气还是在埋怨明楼，明台看着阿诚哥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蹲在一旁扒着床沿小心翼翼的望着阿诚，看着阿诚哥的脸色一点点的伴着门外的争吵声黯淡下去，直到麻木。
明楼是一肚子火气烧到头晕，晚饭也没有吃。本来今天计划周全的要陪着两个弟弟玩闹一下的，结果当头就被明诚的教导主任一通抱怨，说明诚一向清高自诩与人不善，今日还主动捉弄招惹同学，事情败露便大打出手把人打进了医院里。这位主任对阿诚日常表现的片面之言，明楼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知道因为身份的缘故，阿诚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因为明家善心而进了这样贵族中学的仆人，是无论如何不能高攀其他豪门子弟的，因此一旦有了争执，学校的教师也会有意去偏向于世家子弟。而冤枉一个仆人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明楼在听到阿诚主动招惹人还出手狠辣的时候，本是不相信的，然而那些医院的伤情报告和沉默了许久后抛出一个“是”的阿诚，终于成功的让明楼震怒。
就算面对冷嘲热讽，也不应该下这样的狠手，阿诚的行为，大大出乎了明楼的预料。他从来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温良淳和的弟弟，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这样心冷狠厉的孩子。所以他觉得自己失于管教，觉得是自己一贯的偏宠让阿诚开始走了歪路，所以他认为自己不能不也不得不下重手打醒阿诚，让他回到自己预定的正轨上来。
但是真的打过了，明楼却还是后悔了。阿诚挨打的时候从来不肯吭声，不会辩白，也更不会求饶，明楼想着阿诚紧紧抓着凳脚死咬着嘴唇的样子，心里开始一阵阵的疼，之前那些愤怒和气闷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了满心的酸涩和疼惜。想着孩子晚饭也没有吃，甚至听明台说连端进去的水也没喝几口，明楼开始坐立不安，再想到气得半天没理自己的大姐，和看过阿诚后惶惶不安的明台，明楼终于是鼓了鼓勇气，推开了书房门。
开门的时候明楼还在取笑着自己，明明是有理有据的教训弟弟，何况还是要进自己的房间，居然也会有这样心虚害怕的情绪。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朦胧的月色，模模糊糊能看到床上的那个小身影，似乎是在睡着，小身子轻微的起起伏伏。明楼悄悄的靠过去，看到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心里猛地一抽，鼻间有些酸意。
“阿诚啊…”
黑暗里传来明楼似有若无的叹息，阿诚大概梦中也听到了这声喟叹，睫毛微微抖了抖，月色下晶亮如蚌珠一样的眼泪滚过，滑入枕间，也砸在了明楼的心上。成长大概本来就是一件疼痛的事情，拔节抽丝，脱胎换骨，所以明楼愿意陪着阿诚一起痛，一起走过荆棘与玫瑰共生的年少时节。
然而明楼终没想到的是，他还是错了。
他把为摘玫瑰而被刺伤的温良孩子，错看做了用荆棘自卫而伤痕遍身的歧路少年，终于还是，误伤了他一惯疼惜如命的小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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